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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尽开染邓荫》-十

●昆仑&鬼王/赵云澜&沈巍

 

●轮回情缘

 

●一人轮回千年,一人独守千年,

千年终不相见,世世曼珠沙华。

 

 

 

 

朱墙碧瓦的望澜宝殿外,两名大臣俯首静候。守在殿前的公公也愁眉蹙额,不知如何是好

 

前来禀奏的大臣已在烈日下等候了一时辰有多,公公再一次上前劝道“皇上有令,此间不见任何人,两位大臣还是请回吧”

 

“此等重事,关乎西北疆土,万万不可怠慢啊!”大臣心怀不甘又略有针锋相对之意“难道皇上要为区区一人而懈怠江山要事吗?”

 

“不可轻言!”另一位大臣谨慎地暗暗点醒道“公子是为皇上负伤,乃拯救君主之大功”

 

“说来也怪……”大臣压低话音“裳莲湖风水宜人,那矗立了百余年的白玉珊桥怎么会在顷刻间倒塌?又正正好溃塌于皇上脚下”

 

“若不是公子及时相救,唯恐此时昏迷不醒的便是皇帝了”

 

对于那日的险难之灾,昆澜王仍旧历历在目——连细微裂痕都没有的白玉珊桥,在毫无征兆之间轰然倒塌,一颗碎裂的大珊石似乎被操控般稳压在昆澜王胸膛前,将他迫压向裳莲湖深处,大珊石在湖水中丝毫不减强力,直至将昆澜王死死压于湖底……

 

“……咳咳”虚弱的咳喘打断了昆澜王的沉思,好似有一个即将呼之欲出的细节瞬间消散

 

“你又救了朕”昆澜王明显感觉到自己握在掌中的苍白的手已不再那么冰冷

 

“这是臣的天命”公子睁眼便望见昆澜王毫发无损地坐在床榻边,由衷地欣悦一笑,只是这种笑深沉而艰巨

 

昆澜王似乎在这抹相视一笑中忽然捕捉到什么,那是一种跨越了君臣之间的情愫,甚至跨越了千百年的时间洪流

 

公子垂下眼皮,眸子发酸地望着自己被昆澜王握住的手“君臣有别,皇上莫要如此对臣携手亲肤”

 

即便昆澜王有意握紧手指,却还是让公子挣脱开去“你不情愿,朕往后不碰不触便是”

 

公子在这一瞬间厌透了自己这副口是心非的嘴脸,说着自恃清白的话,却想着缠绵蕴藉的床笫之情。口头矜持如玉,可内心却肮脏如污泥

 

公子喉咙里的碎石瓦渣卡得他难受,但还是心口不一道“多谢皇上成全”

 

“既然如此,朕也不必留下惹你心烦了”昆澜王铁着脸一步站起,重而有力地挥着金丝龙袍离开了

 

一连数日,棠溪殿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抹象征帝皇之尊的金光

 

而富丽堂皇的望澜宝殿,也沉浸在无形的寂寥之中

 

银珠琉璃桌上的山珍佳肴只零零散散吃下几口,味如嚼蜡的昆澜王着实没有胃口,心思也早已不在身

 

“禀报皇上,嵬公子求见”公公附身道

 

好似“嵬公子”是一道什么开胃下饭菜,只见昆澜王顿时舒展开紧蹙的眉眼,拿起筷子便大口吃起松露鹿脯来“进”

 

几日未见,昆澜王一开口便是一番怪声怪气的问候,公子只得笑着全盘皆收

 

“臣身体见好,便前来继续保卫皇上左右”比起肉体的伤痛,内心泛苦的挂念才当真令公子发狂。但以往三千多年的不复相见,都以近乎自虐的方式强忍过来了,怎么这才几日不见,便这般忐忑恐惧?

 

“有劳嵬公子一片忠心”昆澜王隔着银珠琉璃桌,悄悄撇上一眼那苍白的手掌,不必去想也知道定是冰凉的。只不过昆澜王道出的话语更加冰冷“但今日午后嵬公子就不必跟随朕左右了”

 

“为,为何?”

 

“午膳过后,朕要与司徒大臣的三位千金同去闻歌轩奏乐善舞。都是一色碧玉年华的女子,岂会对朕意图不轨?”

 

“臣请求与皇上一同前去,请皇上恩准!”

 

公子便是去了,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绿荫斑斓的亭子下,好一群姿态妖娆的舞姬,薄纱飘摇间玉肌若隐若现。司徒大臣的两名千金一左一右拨琴挑弦,还有一名千金竟依偎在皇上身旁,低着娇羞的玲珑脸蛋

 

为了不再让眸子泛酸,公子背过身不去看那一幕打情骂俏,但耳朵还是不受控制地把皇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尽收耳畔——

 

“若是喜欢,朕便赏赐于你了”

 

“竟这般羞涩,果真楚楚可爱”

 

“你这双纤手剥出的葡萄,仿佛更甜些”

 

公子明明什么也没有看见,却到底还是红了双眼。只是他突然想起三千多年以前,昆仑君也曾这般环抱着自己,耐心哄着自己吃下那极苦的散毒草“吃下后好好睡一觉吧,不就是想要幽畜的牙齿吗?等你睡醒了就能看见一堆幽畜牙齿了,还有那只咬了你的幽畜,等我把它绑回来架开它那嘴任你拔它的牙”

 

除了司徒大臣的那三名千金之外,近日昆澜王身前身后不知飞绕着多少如蝶的貌美女子

 

可昆澜王却愁容不展,但也多半是装模作样“吕氏若祎最得朕心,但唯独少了气量,如何掌管后宫?卫氏旁溪倒是有几分稳重,可容人的雅量却太过于小”

 

静守于昆澜王身后的嵬公子,默不作声地注视着摆在玉台上的长细紫檀牌,粗算也有四十余张。每一张紫檀牌上都刻有名门望族之女的名字,意义为何已经不言自明了

 

“嵬公子以为如何呢?”昆澜王突然开口道

 

嵬公子深知自己也是昆澜王口中那缺少容人雅量之人,他不愿昆澜王后宫佳丽三千,哪怕后宫宠妃唯有一人,嵬公子也是万万不情愿的“臣以为皇上应以江山社稷为重”

 

“朕麾下山河壮美,可后宫却冷清萧寂,无人与朕月下酌酒,策马扬鞭,甚至连床笫之欢也……唉,在朕心烦意乱之夜,每每只有独守孤月至天明”

 

这番话好似一把利刀,把嵬公子心尖上那层厚厚的结痂无情地割开,从里面淌出的血与泪掺杂在一起。昆澜王所渴盼的月下酌酒与策马扬鞭,都在三千年多年以前真真实实发生过,只是每一世的轮回都将那段凄美的过往深深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甚至是床笫之欢……可这三千多年以来,嵬公子又何尝不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后来一封紧急奏折扰乱了昆澜王选妃的心思,虽不知为何事,但总之昆澜王的眉眼长夜未展

 

一日午后的观云水榭上,昆澜王小抿一口清茶,眯着双眼眺望着波光粼闪的水面,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仿佛那日的紧急奏折是一杯苦茶,昆澜王直到今日也没有消化那股酸苦的味道

 

“你们先退下吧”昆澜王一挥手,今日披在身上的紫云龙袍在斑驳光影的照映下闪出神秘不可透的幽光

 

嵬公子忽感不详,难道那封奏折与自己相关?难道……

 

“门宫大臣上奏的信件中,提到一事”昆澜王话语沉重“他向来心思缜密,深得朕心。他以为如若窈窕淑女不得朕欢喜,门宫膝下倒是有一位公子,正值弱冠之年,愿进宫服侍朕左右,为朕排忧解难”

 

不闻嵬公子话音,他低垂下头,望不见一丝神色

 

“从那天起,朕便细细思量着,朕果真不喜窈窕淑女,而喜男色吗?”昆澜王抿上一口清茶继续道“门宫公子也确确实实俊朗,且灵气活泼,不似嵬公子这般生性清冷。后宫男妃男宠,并非怪事,以往也有喜近男色的帝君,但也不妨碍佳丽三千”

 

“臣以为……”嵬公子的话音轻细如蚊声“皇上还是应以保卫疆土为重”

 

昆澜王忽然大笑几声“果然!果然!嵬公子与门宫公子确实无法相比!若是门宫公子,此时定会与朕杯盏相举,再上演一部毛遂自荐,欲让朕趁着这香茶美景之意封他为后宫第一妃”

 

嵬公子自知不如门宫公子讨得昆澜王欢心

 

“终归还是嵬公子更为秉节持重,心系山河疆土,眼怀大局远景”昆澜王抬手取下系在腰间的霞云流苏玉佩,郑重而又欣悦地交予嵬公子手中“朕宣布,嵬公子深得朕欢喜,即日起封为嵬妃,永伴朕左右,不得违令”

 

“……不,不…………我……”

 

“你当真不明白朕的心意吗?”昆澜王握住那双发颤的手“朕这颗空无了二十多年的心,在你出现的时候,顷刻之间便盈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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